《尽落一溪雪》第二十一章 免费试读
第二天早上，李希先醒了，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然后轻轻地离开了我。
其实我醒的比较早，但是靠在他身上感觉很舒服。这大概是我离他最近的一次了，不仅是距离上的，还有心灵上的。在这种状态下，我从未感到如此安心，甚至在这样的环境下，我都想慵懒地依偎。
如果我在沉沦，如果我以自己的身份出现，会有这样的机会吗？
不，他不会跟我来，他不会跟我待在一个房间，他不会忍受我跟他那么近。
我整理了一下李希的外套，我打结的地方皱了。不难想象戴上它有多尴尬。
邵丽勋爵二十年来从未穿过这样的衣服。
他身上的香味是衣服上的吗？
拿着李希的外套，我有了一个大胆而又害羞的想法。我想把脸埋在他的外套里闻闻。没人会发现，所以我只是闻了闻。
我试着低下头，把衣服盖在脸上，但不巧的是，李希进来了，我冰冷的眉毛上没有沾染浪漫的感情，这让我尴尬的想法越来越羞愧。
“你，你的衣服！”
举起来的手势变成了递给他的手势。李希接过来，连欣用瘦削的手照着做了，把它倒空，什么也没留下。
"很抱歉弄皱了你的袖子。"
“没问题。”
我抬起头，意外地看到了李希脖子上被我咬过的牙印。我想起了昨天在李希脖子上哭泣的场景。当场挖地三尺，把自己埋进去，我都不好意思了。
“昨天……，我不是故意的。”
李希没有在意，只是问我:“伤口还疼吗？”
我抬了抬肩膀，做了个手势，“我早就准备好了。”
李希点点头，穿上外套，转身又出门去了。本来就选了蓝色，更别说烟蓝色了。只有他一个人穿着非常清爽尊贵的衣服，连袖子上的褶皱都被他磨破了。
像他这样的人看起来不像是麻袋里的乞丐。
我们避开了昨天遇到的那三个人的路线，朝相反的方向看去。白天用气功太显眼，所以我们一路贴着地面。
说起昨天的那三个人，那个拿着长刀的中年人不知为何感觉眼熟，于是他问李希。
李希说:“谢安，鬼刀，原是谢老爷的仆人。”
能给家主当侍从的人，在家族里一定是极其优越的，就像大哥身边的风，实力远在我之上，但这样的人如果背叛，反而会让人更可利用。
我又问:“你知道那件黑斗篷吗？长得不像顾颉，难道是萧寂那样的杀手？”
谢家讲究光明磊落，雷厉风行，千军万马之力震得体无完肤。他们不喜欢隐藏的武器，最重要的是短刀，而黑色斗篷是阴险和有毒的，这与顾颉的一贯风格截然不同。
李希给了一个含糊的回答，但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知道他不知道。
当我们找到他们时，已经快中午了。几个人躲在极其隐蔽的山洞里，四周杂草丛生。如果不是袁先发现我们，恐怕三天三夜后我也不会注意到这些地方。
当他们看到李希时，他们都很高兴。他们瞬间觉得自己有了护身符，脖子上的头套变得更结实了。
元和道:“有了邵丽主的存在，罗田的大阵可以轻松打开，就算有攻击，也可以顺利打发走这些人。”
我看了谢景:“从正门出去太明显了。就算不是昨天的蒙面女守着，也会是别人。有没有更隐蔽一点，认识的人少一点的出口？”
谢景想了一下:“跟我来。”
这个出口和正门的富丽堂皇不一样，连门都没有。简单的几块石板铺了几次，勉强算是一条路。
两边的沼泽地非常泥泞，狭窄的石板路勉强够一个人通过。甚至在弯弯曲曲的地方还有断层，两边都是泥。飞行技术差的人一旦摔倒，就会慢慢被沼泽吞噬。除非这里沧桑巨变，沼泽变成田野，否则连骨头都挖不出来。
那些家伙毫无畏惧，伸长脖子看着外面的沼泽。咽了咽口水，他们又慌了。“如果掉下去，肯定会死。我根本出不去。”
对他们来说，可以暂时生活在罗天真之内。一旦他们出去，这是一个既定的危险。昨天，他们争得不可开交。今天，没有人愿意出门。
我很不耐烦。平时不怎么好学，连逃跑的机会都抓不住。现在袁可和伊芙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不想一直跟他们待在这里，想着他们也是无辜的，也有牵连，暂时压着怒火，没有发作。
看到这条路真的很危险，李希对我说:“我们去别的地方吧。”
我点点头，又看了谢景“有什么相对安全的吗？”
谢景他一脸的不情愿，犹豫证明还有别的。我对大家说:“既然他不想谈，那就走这条路。如果你不想走，就留下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多求福报。”
那些人听了，都觉得很神奇。我也没必要多说什么，就自发围了上来谢景。
谢景受不了他们的连环追问，失落道:“还有一条地下河，不过我昨天偷偷去过那个地方，已经在他们的控制之下了。”
两个小道士第一个反应过来，怒不可遏:“多亏我们对你的信任，你还想自己偷偷溜走！”
我觉得也不至于大到看热闹。我吹了声口哨，开始拱火:“谢景，但你也是名门望族的儿子。在你受伤昏迷的时候，这些兄弟煞费苦心的照顾你。你最好不要记住别人的好。为什么连活路都不给别人留一条？”
几个人吵了起来，姿势越来越不堪:“没错，谢先生，你是不是有点太不近人情了？”
谢景脸红了，也不知道是羞还是急:“你，别瞎说，我只是想探路，肯定会被他们发现的。”
我继续添柴加火:“如果你探路的时候发现没有警卫，你就这么走了吗？”我又看了看那些人:“是我，我不带他们。岂止是妨碍，我一个人打什么仗都过不去，你说呢？”
那些人听了我的话，自然觉得不舒服，对我没有好感。都回谢景了。
李希看不下去了，护谢景:“说了也没用。先去地下河。”
谢景犹豫了一下:“那些警卫？”
我白了谢景一眼，指着李希说:“留下的大多是杂鱼。就算有一两个能打的，那不是还有他吗？”
谢景即使你不信任我，你也不会信任李希。在试探了对方的意思，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你心里不知怎么就有了勇气:“先说好吧，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怪我。”
我催促，“不要来回看，不要叫谢景。你叫谢晶晶，你手中的剑换成了绣花针，不辜负你的勇气。”
“你——！”他的脸变得青一块白一块。“元氏县也是有名的地方。你不怕给家人丢脸吗？”
我竖起手指，做了个“不”的动作:“拿出‘也就算了’，我们元氏县都是有钱人家。即使我如此不情愿地失去美德，那也是日月与珍珠相比的瑕疵，无伤大雅。”
谢景不服气，我一句一句的让他认清现实，直到把他气得五脏六腑都没了。
元河有些受不了了。我拉了拉袖子，我明白了。“哼”我抱着长枪走到元河边，与他拉开距离。
谢景有人劝我的时候，我激动得快要发作了，却被李希的一句话给冷却了:“不要出声，会被发现的。”
谢景瞪大眼睛，指着自己又指着我，“咿呀呀”说不出话来。
在地下河附近，这里的树比其他地方更绿，甚至空气中都弥漫着微微的凉意。
李希提醒大家注意隐藏的气氛，于是他和谢景前去探查情况。
“我去。”我不能坐以待毙，等待别人的消息。我还是自己去找吧。
谢景不甘心:“当然要有很高的武功才能探路！”
这是个人恩怨。我不接受:“留在这里的，只有能打圆明河的人，他们受伤了。有人突然袭击。你说能活下来的有几个？”
那几个人听了，都缩着脖子劝道:“放了这个姑娘。她的本事大家都见过，比你谢先生强多了。”
谢景即使一千个人不愿意，也要服从多数人的安排。
临走前，李希第一次主动关心我:“小心点。”
很常见的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已经很难得了，更别说对我了。
“很好。”在我的要求下，内心的喜悦一次次被压抑，还挂在嘴边。
如果谢景这家伙没有破坏现场，我可以保持这种兴奋一整天。
地下河的入口并不隐蔽。一个长着大刺的巨大开口，错落有致地布满了圆石。平日里好像是用来观光的，只有两个人守着。
“这两个人是不是把你吓回去了？”我忍不住笑了。
谢景白了我一眼:“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吗？派两个人只是跟踪。一旦发现我们，就开始编队，通知其他人。”
当然我知道他们会通风报信，解决方法很简单。在他们有机会传播信息之前，这件事就已经完了。
我下意识地去摸腰间的刀，连续几次感觉空空的，才想起它落在了隧道里。
“是啊。”果然设备不能乱丢，用的时候找不到真的很烦。
谢景抱着我，说:“不要冲动。”
我把他按下去，语重心长地说:“这是我认识你以来为数不多的人说的话。”
如果不是你的建议，我真的会认为你是一个目光短浅的混蛋。
谢景恶心的甩开我的手:“别跟我套近乎。我们认识两天多了吧？”
“那句话叫什么？日子如年。”
谢景给我一个暴躁的眼神，别跟我说话。
我也整理了一下思绪，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
两个警卫很久没见人了，有些散漫。他们随意的盯着对方，或者和周围的人说一两句没有意义的话。
杀人的人要有被杀的意识。只要他们不能忍受自己的脾气，就配做一辈子被人使唤的奴才。
我抑制住呼吸，感受着身体每一个微小的变化和起伏。几乎就在其中一个警卫转过头的一瞬间，他飞了出来，手里拿着他的臂章箭。在一百米的距离上，我一眨眼就在一个稍微近一点的人身后，捂住了他的嘴，随着箭头的尖端，整个人落在了我的手上。
是瞬间杀人。在我跟我奶奶学枪之前，我学会了第一招。速度快，但攻击力不强，有致命弱点。它也是用来对付这些小人的——我曾经用它来打猎。
我把他软软地放在地上，正在试图和周围人说话的警卫没有转身，我就用箭射死了他。我不能说话，也不能挣扎。我盯着看，喘不过气来。
谢景仍然目瞪口呆地站着。良久，我摸了摸喉咙，咂了咂嘴:“你有没有说过你像一个人？”
知道他想说的是谁，我掏出手帕擦去箭刃上的血迹，说:“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你还是尽量别惹我。”
谢景做了个闭嘴的动作:“明白！”
我跳进了洞里。天很黑。清凉的河水漫过我的脚踝，流了进来。远处有微风。看来确实有一个出口。
从怀里掏出一颗夜明珠，手掌用力，同时化为碎光，反射出以我为中心十米内的景象，却发现这是一个山洞，上面有大大小小尖尖的乳石，全都向河边挤去。
走了一会儿，没发现其他人，岩壁上还在滴水。冰冷的骨头比冰泉更冷。
我哆嗦了一下，跳出来对谢景说:“你去拿过来。”
谢景很抵触我的语气:“我为什么要去？”
我用下巴向两个警卫示意:“那就请你谢谢你儿子屈尊来对待他们。”
我说着，拿着我的长枪把那两个人的脸转过来，我的眼睛快要撕裂眼角了，眼珠子硬生生的蹦了出来，对着现在的谢景，好失望。
谢景哆嗦了一下，指着我骂:“恶意。”
我无法理解他这样的小姐的脾气:“吃了猪肉还要提前烧香给猪磕头吗？”有什么问题？
谢景但是我必须去寻找它们。我也趁机翻找了两个人。我只找到了两个信号的阵法和几块隐藏武器的废铁，但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提醒他们的身份。
我抬手灭了阵法，又放上一个火阵把尸体烧干净。
我技术极其娴熟，流程非常合理。如果我生在异端，我会比萧基更有名。
他们来的时候，我正坐在一块石头上，怀里抱着一根长枪，把鞋里的水倒出来。那些男人没注意脚下，踩着火后的两个影子还没察觉。
我用长矛敲了敲他们脚下的地面，他们也没有注意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只是以为是什么脏东西，随手就挪开了。
谢景认出来了，惊呼“你把它们烧了？”
当他们听到这话时，他们意识到他们刚刚踩到了什么，跳了三尺高，躲在李希和圆明河后面。
“挖个坑，埋了，立个牌位难吗？”我不理谢景，指了指下面的河:“附近没人。我不知道在远处。这些人走中间。我们四个人打头阵，两个人殿后。”
元和想了一下:“一个人在这里是不是更好？如果有人前后挡着，里面空间那么小，我们肯定弱。”
谢景自告奋勇:“我来。”
我抬脚一脚把他踹了下去:“你算什么，你是人质，请便！”再对元明河:“你和他在一起。”
元和对我的安排没有怀疑，直接跳了。男人们一个接一个地进来了，留下我和李希单独在洞口外面。
李希没有要下去的意思，他也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我，但他的目光从未落在我身上。
我示意他跟着:“我来保管，你去吧。”
不是我想呆在外面，而是下面的水太冷了，从脚底涨到全身，连骨头都冻成碎片了。
还没等李希说话，一支带着强烈寒意的冷箭向我射来。不幸的是，这样的箭根本伤不到我。
我轻轻转过脸，躲开了箭，一团紫色的花像云一样飘来，落在附近的一根树枝上。
她笑着对纪清亮的声音说，“又是你。这一次，你逃不掉了。”
我很粗心，但我不知道信息是怎么泄露出去的。他们为什么来得这么快？
李希拔出佩刀对我说:“我来拖住它，你可以把它们拿走。”
当纪嫣然走过来时，谢安和黑斗篷人肯定也跟了过来。也许地下河的对面已经危机四伏了。我赶紧跳下车，在水面上疾驰，追上所有的人。
那些人一看是我，脸上的失落几乎要溢出来了，又说不出口来气我，就扭头继续赶路了。
两个小道士很高兴，主动来到我身边:“刚才外面有动静，但是怎么回事？”
狭窄的河道空间下，又全是石墙，上面细微的声音会被无限放大和传播。
我和他们擦肩而过，走到圆明河和谢景。我笑着说:“从今天早上开始就阴沉沉的。刚刚打雷了，恐怕要下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