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落一溪雪》第二十章 免费试读
在确定没有人跟踪我们之后,我们藏在院子外面的一个房间里。没有灯光,我们隐约看到里面堆着一些旧桌椅。本已狭窄的房间变得更加拥挤。
里面有很多灰尘。打了几个喷嚏,我用袖子捂住口鼻,拉出几个垫子。
被厚厚的灰尘吓坏了,他迅速走到门口,把门打开一条缝,让外面的新鲜空气进来。
我递给黎溪一个坐垫,他并没有嫌弃。他接过来,放在门边。连坐姿都是端正的,微弱的夜光落在他的侧脸上,看起来像个很贵的年轻人。
我伸手摸了摸肩膀上的伤。在黎溪的眼皮底下不方便,我就起身又出去了。
黎溪我好像在想什么,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出门的时候,我头也不抬地伸着长腿,占满了整个过道。我指着外面说:“很急。”
他抬起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自己的腿。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拦住了我的去路,赶紧缩腿,低着头,耳尖瞬间变红。
天真无邪的少年调侃真是太好玩了。心情很好,步伐轻快。
我发现不远处有一棵树。这个季节的衣服不厚,可以直接脱下来。我看了一下,发现伤口没怎么流血,应该很快就好了。随意撒点粉,一阵剧痛过后,令人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我抬头一看,树上的果子熟了,就摘了几个。
黄的,红的,脆脆的,不怎么甜,但是满肚子。
我又挑了几个拿回去黎溪。
他还是那样锁着眉头,但这次换了个姿势,靠在门框上。
我把水果抹在身上,递给他。他摇摇头拒绝了。我又发给他眼睛:“我洗手了。”
黎溪你拿我的热情没办法。拿的时候眉毛微微舒展。
“是今天袭击你的那些人吗?”我问黎溪。
黎溪 A:“是一个头上有疤的人。”
我想象着:“就一个人?还是和尚?”
黎溪解释道:“不是和尚,你遇到谁了?”
我百无聊赖,在席子上抠:“传闻中的派克姑娘真厉害。”
黎溪淡淡道:“世界上用枪的人没几个厉害的。”
我看着他,“你觉得它也在下沉吗?”
黎溪回头看我,眼里有一种“你应该知道”的光,让我心里一颤,我从他的视线里走开了。寂静过后,窗外编织的声音响起,沼泽在夜晚显得有些寒意,但这里除了木头或者用来御寒的木头,什么都没有。
我正抱着腿,琢磨着要不要把席子拆开,这时黎溪走过来,把他的外套披在我身上:“你休息吧,我来放哨。”
我和他分手:“你呆到半夜,我也呆到半夜。”
黎溪我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我低下头,再次走向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一把抓住他的裙子,黎溪回过头,疑惑的看着我。
“坐在一起暖和暖和。”
黎溪犹豫了一下,挨着我坐了下来。他的腿太长了,在这么狭窄的空间里不得不弯起身子,双手放在膝盖上。天冷得像天山上的雪莲。
家里长得好看的人很多,比如王岐山,袁灿。但有些人就是会发光,不仅是身上的光,还有你眼中的光,这让他们成为千万人中的唯一。即使在人群中,即使不回头,也会感觉到他的存在。
我展开他的外套,半遮着他的肩膀,把两边的袖子系好,他才拒绝:“不要说什么避嫌。如果你实在受不了,我们先结拜也不是不可以。”
黎溪对我的话一笑置之,用充满好奇的眼神看着我:“你对每个人都这样吗?”
我想了一下:“也许谢静做不到这一点,要靠人结拜。”
黎溪不再说话。除了灰尘的味道,他身上还有白茶的味道。
我很喜欢他身上的味道。很优雅很淡定,让人感觉很舒服:“你的香味是什么?”
黎溪顿了顿,摇摇头,淡淡一笑,“不知道,我妈喜欢用香。”
我妈妈和伊芙也喜欢它。我走来走去,总是背着一个香包,里面有花鸟,有银有金。我用的香大多是沉香或者安息香,睡觉的时候才点。
雪是一种特殊的东西,它喜欢一些奇怪的味道。他们有的被这种气味震惊,有的则避之不及,所以袁灿这种怪人也受得了。我觉得他们应该是兄妹。
我把鼻子贴在他的外套上,仔细嗅了嗅:“有没有人说过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黎溪动了一下,觉得有点尴尬。我又琢磨了一下自己的话。这听起来确实像是一个调戏好女孩的登徒子,我忍不住笑了。
我笑完之后,黎溪提醒我:“去睡觉吧。”
今天中午才醒,现在真的很困。我打了个哈欠,昏昏沉沉地靠在身后的杂物上睡着了。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可能我刚被吵醒就闭上了眼睛。我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到黎溪的脸和向我伸出的手掌。
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打起精神睁开眼睛。黎溪我从某处找了半支蜡烛,微弱的光线照亮了他们之间的缝隙。
“你受伤了吗?”
现在脑子都晕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这个时候的反驳是很没有价值的。
“肩膀上有点小伤,明天就好了。”
黎溪不相信自己的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是伤口让我痛得深呼吸。
他看见了,就把蜡烛挪过去,说了一句“没礼貌”。然后他轻轻扯掉我肩上的衣服,露出伤口。当伤口接触到空气时,强烈的烧灼感袭来,几乎麻痹了我的半个身体。
“这是骨钉。”他的声音冷冷的,像古井里泡过的水,冰室里冻过的水。一等出来就变成冰了。
我咬咬牙反驳道:“没有这么厉害的骨钉。”
黎溪说:“上面布满了符咒,比普通的还要恶毒。会顺着血液渗透到心脏静脉,蚕食五官。”
“这么残忍,看来你是真的想要我的命。”
黎溪有些愧疚,低沉无力的语气:“对不起。”
我真的没有力气去安慰他。我只是皱着眉头闭上眼睛:“你没有伤害我。我现在该怎么办?”
黎溪我垂下眼睑,睫毛颤抖:“我需要解除咒语。”
“那就把它处理掉。”
“会很疼的。”
我觉得自己被人看不起,瞪了他一眼:“我看起来精致吗?”
“过程有点长,忍一忍吧。”
没等回应,我的肩膀开始剧烈疼痛,仿佛有人从伤口里拔出了一根筋。
我怕听到就发不出声音。我差点咬破下唇流血,疼得差点叫出声来。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向一旁的黎溪求助:“请和我说说话。”
黎溪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你说。”
我强颜欢笑,试图通过问一些热点问题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你喜欢的女孩?”
黎溪没有回答,我加了一句,“所以我喜欢男人?”
黎溪无奈的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后悔:“有。”
我想了一会儿,然后问:“是沈的女儿吗?”
黎溪这一次,我不再躲闪,肯定的回答:“是。”
我握紧双手问:“你现在还喜欢她吗?”
黎溪的声音变得柔和,淡淡的,看似饱含无数深情的回答:“我喜欢。”
我应该为飞雪感到高兴。多年来,我深情忠贞,他做到了。
但此时我只觉得自己的内心是那么的平淡,几乎喘不过气来,溺水,这在黎溪眼里。
我闭上眼睛,咽了一口气,张嘴说:“让紫衣姑娘听见了,她感动得一塌糊涂。”
“你呢?”黎溪突然提问。
“我?”我睁开眼睛,映着身旁的烛光。他白色的脖子和浅浅的牙齿隐约可见。我伸出手,用手指摸了摸褪色的痕迹,把他推倒在地,双手撑在脸侧。“你弄疼我了。”
黎溪他没有推开我,但手还是空着,怕我不小心又碰到伤口。
你为什么这么温柔?
你应该是坏的,冷酷的,残忍的。你应该把我推开,而不是保护我。
为什么要选择一条我能承受又放不下的路?
我想摸摸他的眼睛,他躲开了我,我的脸上很少表现出困惑。我低声笑了笑,“你对所有女生都这样吗?”
“没有”.黎溪双手垂下,依然拒绝看我。
我低下头,用嘴唇盖住了我的牙印。本来应该是一个吻,一个十几年充满倾慕的深情的吻,可是我的眼泪开始流了出来,有一两个……不停地落在他的脖子上,于是我又咬了他一口。
香玉,都在我身边,翻来覆去好多年了,却爱不起来。
我没有早来也没有晚来,因为无论我什么时候出现,都是为了和你擦肩而过。你会牵着别人的手,会有一个什么都扛在肩上的女孩。
打伞看雨雪赏花品茶。
你四季皆有,春秋皆有,半夜呢喃,茶袖添香,穿新衣怒马斗剑。
有人会问你:“她是你的什么人?”
你会回答,“亲爱的。”
爱人,枕头,光头,陪葬。
你看,你的人生如此美好,上帝会把最好的一切作为祝福送给你。
但我就是错付了十几年的时间。错的不是时间,不是你,而是我,我当时充满了愤怒、妄想和后悔。
黎溪只抱着我的肩膀,声音就落到了我的耳边:“对不起。”
你是为伤害了我而道歉,还是为真的无法忍受而道歉?
其实你不需要。应该道歉的是我。
我很抱歉喜欢你。
那天,我做了一个关于十几年前岳阳市的梦。烟火的天空下,他没有看我,而是跟着周围的人走。我也没看他。我只是拉着袁灿的手,一路惊叹,一路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