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落一溪雪》第十七章 免费试读
我一大早就注意到有人来了,以为是元灿,他张口就知道我认错人了:“你不是对沈家很好奇吗?”
“你什么时候又认出我了?”我无奈地笑了。我想尽办法溜进去,但还是把他们都发现了。
王琪深在我身边坐下,递给我一壶酒:“在石屋,或者更早,尝尝?”
“我总觉得你有事瞒着我。”我接过来闻了闻。酒很香,略带甜味,像刀子一样割着我的喉咙。太激烈了。“谢佳以为他陷害了所有人,其实你跟他演了一出戏,为了让他们露出破绽。”
“你很聪明。”他看了我一眼,笑了,“那你知道顾颉为什么要陷害我们吗?”
我抿了一口,咂了咂嘴,道:“谢家一向自诩为五大世家之首,如今却是家底,连旁系都不如。内忧外患之下自然会有分歧,难免有人走歪路。这个大野意外也算是家族内斗的牺牲品。这么大的事情很难结束,我得找个顶尖的,所以我是最好的选择。”
“差不多了。你们重家有这么可怕吗?”王岐山感叹道。
“可见我的猜测还是有些偏颇的。”我需要他来证明我的推测。
他想了一下,说:“谢佳也不全是坏人,但谢家主等人没有实权。他们之所以没有取而代之,是因为他们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王岐山也喝了一口酒,但这酒并没有借他一点勇气,反而增添了几分忧愁:“其实每个宗族都没有看起来那么美好,只是谢家有更多的矛盾罢了。就算不是谢家,也会是别的家。”
我用酒壶碰了碰他,说:“有时候别人的困难会解决自己的问题。至少在损害共同利益的时候,联合起来总是可怕的。”
他显然被我的话感动了,开怀大笑:“说得好,为了我们共同的利益,去做吧!”
我被这酒烫得直皱眉头,说:“这是什么酒?”
他细细品尝,却找不出原因:“我在图书馆柜子里找到的,可能是罗富春,可能是老焦,也可能是白云边加水。”
和王岐山聊得很舒服,我也渐渐放松了:“一壶酒三味,不知货。”
他拍拍我的肩膀说:“改天来汾州,我给你买桑葚。”
“色比寒浆嫩,香同琼浆永。我之前喝了一坛,酒不烈,却让我醉了三天。”我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不禁莞尔。
我和王岐山以前只是点头之交。难得今天的谈话很投机。一瞬间,我忘记了时间,已经是深夜了。凉风吹来,我醒了一半酒,我知道我要回去了。
但是大家都没睡。当我们一起醉醺醺地走进去的时候,我们都很惊讶。然后是长时间的沉默,只有火柴的嘟嘟声。
元灿看着他,然后看着我说:“你们俩结拜了吗?”
王岐山坦言,“这个姑娘和我一个精神,多说两句。”
元灿又开了那歪嘴,调侃道:“我们元氏县的嫁妆值钱,小心得不偿失。”
王岐山没有为自己辩护。他的目光轻轻扫过众人:“元氏县的聘礼和沈的比,哪个贵?”
元灿回答道:“那可能是沈家的便宜,但是沈家的大儿子打人很疼,一掌就能掰好几块。”说着,伸手比划了一个核桃的动作。
我握紧元灿的手,示意他停下来。“我也可以用一只手砸碎好几块。改天再试试吧,袁师傅?”
元灿愤怒的手抽出来:“不行,不行,已经过了午夜了。大家都该休息了。”
“听谢静刚的话。这些编队不能困住我们。谢佳会派其他人来。今晚不要睡死。你最好轮流守夜。”伊芙建议道。
“小姐,我们会放哨的。去休息一下吧。”沈的两个随从站了出来。
“你们可以讨论一下。我不会参加的。”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进了里屋。我的头一接触地面,我就睡着了。也许是和王岐山的对话,让我紧张的思绪缓解了很多。也许是因为我喝了酒。那天晚上是我前所未有的平静,我没有做梦,也没有醒来。
外面有股味道,我睁开眼睛。宿醉后的头痛让我喘了一口气,过了很久才爬起来。然而天稍亮,沈家的两个差役打了一只野兔,放在火上烤。我蹲在旁边,看到了重影,我摇了摇头,但是我又加了一个。
一个仆人撕下一条兔子腿,递给我。我摇摇头,现在真的没胃口了。一开口,我那浓重的鼻音听起来怪怪的:“元灿?”
“袁公子在那边打水洗脸。”他指了指后院,神奇地拿出一些山楂果:“你想吃吗?”
我强颜欢笑,说:“不,我要去看我儿子。”
元灿正弯腰去打水。我踮起脚尖,把脸贴在他背上:“我头疼!”
他往后挪了挪,没能把我扑倒,无奈地说:“你先起来,我去洗脸。”
我不回答,不动,脸贴着他,体温过高带来的眩晕让我不知所措。从小到大,只要生病就能感觉到,也许是身体对生命更绝望。
元灿在我们能记事之前,我们就有了吃饭的桌子和睡觉的床。可能那时候我们还太小,不喜欢一个人被大人宠着。我们总是吵架,有时还打架。很多时候都是我单方面打他,因为一旦他动手,我会带着伤向奶奶告状。现在想想,当时元灿不喜欢我,我应该投诉。
是在我发高烧之后,我们的关系才变好的。
我听说这是一种尘世的方法,可以把我从恐怖的手里救回来,但是我甚至不记得了。只有一些零散的碎片。那是一个下雪天,风在吹,屋里的木炭烧得很旺。元灿从外面进来,红鼻子,红眼睛。
从此,元灿不和我争了。给我美食和乐趣。我也爱粘着他。我通常对他大喊大叫。生病的时候喜欢和他一起哭,眼泪会掉下来。
白雪也嘲笑我。她说我这辈子的眼泪可能都要流到元灿了。
在我心里元灿做的事都不靠谱,但对我来说永远靠谱。
他向前走了几步,我也跟着他一起移动。他叹了口气,转身摸了摸我的额头:“你又发烧了?你吃过什么药吗?”
我点点头,他翻出来塞我嘴里:“吞了。”
我吐了吐舌头:“苦,水。”
他要拿一瓢水送到我嘴边,我吃完后继续挂在他背上。他有点不耐烦,但还是忍不住把我拉下来扔在地上。他咬牙切齿道:“你以后再喝酒,离老子远点!”
我没理他,张着嘴打了个哈欠,路过的王琪深看着我们笑了笑,“你们的组合是什么?”
“你送我一程,人是清醒的,不怕别人笑话!”元灿低喝道。
邵明也来了:“袁小姐怎么了?”
元灿无语:“你神志不清。你离她远点。”
一旦神智不清,头晕目眩,就会特别粘人。元灿这个我很惨。每次我说最后一次,薛飞说,不要相信他。如果你站在那里不说话,他不会放过你的。
想到这句话,我发自内心的笑了。在以前,喝醉只是头疼。那是我第一次困得睁不开眼睛。我今后必须避免喝这种酒。太强了!
当我觉得困的时候,我忍不住闭上眼睛,趴在元灿的背上睡着了。即使现在白彦勋突然出现单挑我,我也没有精力去应付。天上还有比我强的人。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仰面躺着。我只感觉到一丝冰冷的气息沿着我的鼻子一直传到我的脑海里,我挣扎着从未经检查的睡意中清醒过来。
他的脖子很香,我就凑上去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喃喃自语:“现在几点了?”
他没说话,我弱弱的皱了皱眉,说:“元灿,眼睛睁不开了。”
他还是没有回答。我从未被他如此冷落过。低头的时候,脖子上的味道越来越诱人,我张着嘴一口咬了下去。可是我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我放手了,让思绪再次被睡意淹没。
迷迷糊糊中,元灿把我放在一个阁楼里,手掌从额头滑到脸的一侧。在我眼皮上挠痒痒的是他鼻子的呼吸,缓慢而温暖地触碰着我的眼皮。
当他离开时,我陷入了沉睡。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我看到一双淡金色的眼睛正对着我。他吓了一跳,好奇变成了恐慌,摸着鼻子笑着看着我。
我真的不想和他说话。环顾四周,偌大的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还得跟他说:“其他人呢?”
他指着门,好像发生了争吵:
谢静:“该说的我都说了,但是我没有别的要说了!”
元灿冷笑道:“我该说什么呢?好像还有什么不该说的。”
谢景平颤抖着:“我自己被困在里面了。如果我真的想伤害你,我可以走开。为什么我要和你在这里受苦?”
元灿啧啧两声:“那倒不一定。也可能是我们不注意的时候按了某个机关,人就不见了。你觉得很可怕吗?”
"……"
元灿吵架也有占上风的时候,值得我用言行来渲染。我得意得连看王岐山都更顺眼了:“怎么回事?”
他给我倒了一杯水,递给我,说:“有人布下了龙阵,我们都被困在这里了。”
我接过来润了润嗓子:“我们进来的时候没有。好像是昨天那两个谢家的人失败后定的。”
“罗天真最多只能坚持三天。到时候,仗就不打了。”他不着急。
我愤怒地翻着白眼:“你在酒里放了什么,还打算困我几天?”
他竖起一根手指。我不信:“就一天?这么辛苦?”
他有点不好意思:“一滴纯曼陀罗液。”
如果我现在没有力气,我真想一掌把那张美丽的脸打烂,一滴曼陀罗液。那是稀释十倍后能让一屋子人眩晕的剂量。他真的很看重我!
我气得哈哈大笑,说:“我对你做了什么?”
他摇摇头:“不是这样的,而是用你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所以你想做的事情都做了?”我问。
王岐山说:“有点对。现在如果你进不去,出不去,情况既不好也不坏。”
我觉得他有点危言耸听,说“你们王家势头很猛,不像谢家是强弩之末。还是有敬畏感的。即使有边缘族的小混混有想法,也绝对没有勇气去做。怎能与谢家谋反相勾结?”
他背过身去倒茶,却看不清任何表情:“如果呢?没有哪个家族像你们沈氏家族一样完美无瑕。所谓的宗族,不过是看热闹的外人。其实内部勾心斗角,一盘散沙,在宗族之间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你这些年冷眼旁观一定很清楚,有多少人希望你的支持来稳住自己的位置,就有多少人希望你分手。”
“你呢?”我看着他。“你是哪个派系的?”
他微微一笑,脸上带着几分犹豫,说:“我们王家一向保持着头脑清醒,不想死抱着自己不放,也不想做小人。”
“就想想怎么解决目前的困境吧。”我真的厌倦了家庭内外的波折,也许是因为我永远是被算计的那个人。面对复杂的情况,脑子坏到只能被牵着鼻子走。
“罗天真并不好斗,要打破它并不难。只是谢家先给了我一首‘请入瓮’,下一首‘瓮中捉鳖’还没唱完。你不想看吗?”
我说:“看戏是要付出代价的。有没有想过后果?”
王岐山的笑容意味深长:“当然,最好的情况是大家都平安,最坏的情况是……”他突然凑过来,在我耳边小声说:“李希会死的。”
我抓住他的袖子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善良会害死人。李希心软,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我想再问一句,元灿突然插嘴了,一脸不解地看着我们:“你们什么时候处得这么好?”
我把王琪深推开,说:“胡说。我从不和比我聪明的人交朋友。”
王岐山笑了笑,退出了房间。
元灿说:“那你就没有朋友了。”他把手放在我额头上:“你不烫,怎么还这么难看?”
“我饿了。今天早上有人给了我一只大兔子腿,但是我没有吃。现在我后悔肠子都青了。”我摸了摸肚子,出去看看有没有剩菜或者干粮。
伊芙见我醒了,拿出一袋东西,打开层层油纸。今天早上是兔肉,不过还是有点温。她又递给我水:“你现在怎么样了?”
“没事的。”吃了三两口,我擦了擦嘴说:“罗天真连你也不是说说就能解决的。让他们想办法。如果他们遇到麻烦或危险,他们会问王岐山。”
伊芙茫然地问:“王琦深?”
我咬咬牙说:“他欠我一个人情!”
突然想起元灿脖子上的那一口。不知道牙印和现在的力度比会有多浅?
元灿从我身边经过,我抱着他求证,却看到他的脖子光秃秃的,一点痕迹都没有。
他有点奇怪,说:“干什么?”
我有点失望,说:“没事。我的梦咬了你一口。”
元灿就当我在胡说八道:“有事以后再商量。洗把脸,醒醒。”
他们聚在一起商量下一步的对策,最后决定和魏紫山道士以及那些幸运儿单独出去。剩下的都留下来看对方有没有其他动作。对了,和谢这两个也跟着出去了。
他不同意,说:“我也想留下来。”
你不能说这个男生的好话,我坚定地说,“你可以选择走出去,也可以选择躺着。”
他还想捍卫什么?他被我紧握的拳头逼了回来。
“那么,谁来带他们出来?”王岐山问道。
龙阵可以由内部实力高的人临时开启。如果让元灿走了,可能就是缺口连钻都钻不透,更别说会持续到这么多人出去了。
“放开我。”元和站了起来。“就算我一个人做不到,还有谢先生。我们两个加在一起,足以把这些人安全送出去。”
“我陪你去。”袁这一伙人,是可靠的一个,我有点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