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落一溪雪》第十二章 免费试读
伏念翻开白氏档案的最后一本书,翻到有逆鳞的那一页:“这是百年前白氏家族特制的武器,因其杀气而不为名门正派所接受。兖州白氏五十年前也是大名鼎鼎,现在知道的人少了。你们俩同时追求,难道不是巧合吗?”
伏念的手指很好看,又长又白,关节清晰。习武者手上没有薄茧,在灯光下更添通透感。这样的手不应该铸剑,而应该去琢玉。
当然,这么多人在这里,我只是不经意的扫了一眼,不敢细看。同样,我也没听伏念说什么。
李希说:“傅先生记得什么?”
伏念微笑着,散发着淡淡的色彩:“我想起了十几年前去兖州时当地的一个传说。”
“十多年前?”我怀疑地看着伏念。
伏念扬起眉:“对,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时你还是个小朋友。”
我内心是不满的。按他的长相,他最多能长到比我大几岁。那时候你不是小孩子吗?
李希把话题拉了回来:“什么传奇?”
“几个孩子在河边的水里玩,在沙滩上发现了一颗珠子。它晶莹剔透,色彩斑斓,所以出现了争抢。被抓的孩子为了不让别人拿,嘴里叼着珠子跑回家。”伏念说:“孩子看见妈妈在院子里晒衣服,张嘴就喊,不小心把珠子给吞了。之后,孩子开始口渴,一碗接一碗,一盆接一盆,直到她把家里的水都喝光了,还是不解渴,就跑到河边跳了下去,然后像一条白龙一样游走了。”
我被迷住了:“然后呢?”
伏念继续说,“孩子的妈妈在后面追,喊着孩子的名字。每哭一声,白龙回头。母亲喊了24次,白龙回头24次,最后游走了。但有24个石梁无缘无故浮在沙滩上,名为‘唤子归’,那条河名为‘白龙江’,隶属兖州。
我不明白:“这跟白氏有什么关系?”
伏念看着我:“你猜,这小子叫什么?”
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答案,我的脸瞬间一沉:“你叫什么名字?”
“白砚搜。”
我能感觉到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竖起来了,这种奇怪的不听话的极端交织让我很不舒服。
李希问:“为什么傅先生特别提到这个名字?”
是的,我差点忘了这个。我和李希知道这个名字并不奇怪。为什么伏念这么在意?
伏念剪下袖子:“不久前,一个白发少年袭击了明间山庄,冲着藏书阁而来。受伤后,他逃跑了。我的人追了他一半,把他弄丢了。”
我看了看,他向我点了点头:“就是在那之后,李的人发现了他的踪迹。”
伏念说:“难怪当年江陵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戒备森严。”
我问伏念:“你被拦下来了?还是没能进城?”
伏念摇了摇头:“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离开过山庄了,只是偶然从我的族人那里听来的。”
我还有一个问题:“白燕想从图书馆得到什么?。"
“也许它是想摧毁什么东西。”李希的眼睛在燃烧,看似平静的眼神下隐藏着锐利。
“毁掉什么?”我问李希。
不答,直望伏念:“敢问傅先生,这几年有谁问过白?”
伏念说:“我接任庄园主才两三年。之前发生了什么不清楚,之后就只有你们俩了。”
李希似乎想起了什么,冷冷一笑:“这个世界上好像出现过很多‘白砚’。”
我有点困惑,但听了李希的话后,我全明白了。
这个传说不是空穴来风,普通人家的孩子不会有这么拗口的名字。这个孩子的身世绝不简单,换句话说,就是白嫡系的私生子。
因为某种血缘的原因,白氏宗亲需要把他带走,交给他一个只有他才能完成的任务,但是直到孩子死去,任务也没有完成,于是这个名字就伴随着任务延续了下来。
然而,什么任务是需要一代又一代人去完成的?
为什么我们遇到白彦勋的时候他那么狼狈?
是不是任务完成了,他的存在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这个任务,就是它——尹父!
想着想着,我的心抖了一下,一股恶寒袭来,头晕来得又快又猛。我来不及防备,身体失去了控制。我迅速把胳膊放在桌子上以保持重心,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李希把我抱了起来。从他的表情,不难想象我此刻的脸色有多难看。
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捂着半个额头,李希和伏念的声音仿佛隔着水。这个时候人就不省人事了。就算现在有人捅我,我也会毫无感觉的立刻死去。
我想去窗外透透气,但身体被牢牢夹住了,那股恶气在脑海里积了很久。
很长一段时间,我不知道是谁推了我。咳出一口黑血后,我渐渐醒来,发现自己扑在李希的怀里。
我连忙松开抓着李希肩膀的手,那个地方的衣服仍然皱巴巴的,可见我刚才有多用力。
在我的手伸出去之前,我的手腕被李希抓住了。我把食指和中指放在我的脉搏上,皱起了眉头。“还没恢复吗?”
我把手抽了出来,不想让自己的状态被太多关注:“准备好了,可能被图书馆柜子里的香呛到了。”
伏念看到我已经痊愈,我放心了:“我已经派人去村里请医生了。回头我给你看。”
我忍不住刷他的好:“收费吗?”
伏念大气的回应:“是免费的。”
我说:“那这个便宜。”
就在这时,一个人下楼来,在伏念耳边说了几句话。伏念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让人无法猜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我先开了口:“如果傅先生有事,就不用招待我们了。”
伏念站了起来:“村里有些小事。你们去前屋坐一坐,我随后就来。”
我看着伏念匆匆离去,心里知道如果真的是小事,那么伏念见了客人,侍从是不会故意过来的。人情世故我还是很清楚的。
留在图书馆亭子里的服务员把我们带到前厅。灯火通明时,朱红的栏杆和绿色的琉璃瓦被压进了古老的浓墨之中。
那里一个人都没有,我等了很久伏念也没回来。我坐在李希对面,说话不像木头脑袋。
我不敢,但他不会。
李希望着地平线上渐暗的夜色,仿佛在自言自语,“我该回去了。”
但是周围没有其他人。这句话显然是说给我听的。我一时没想通,说:“嗯。”
他没有表情的时候,眉眼之间总有一种沉着,但不知为何,今天的沉着似乎多了一点不快。
那大概是因为你遇到了我。
是的,如果我高高兴兴地出去,找出我想知道的东西,但我遇到了我的死敌,比如谢静,那么我一定要黑着脸捏他一把。
但是,李希的涵养在世家子弟中算是标杆,自然不可能做出如此粗鲁的事情。
我见他动了一下,似乎要起身,才想起他的话,说:“等一下。”
李希停下来,给了我一个说话的机会。
我想了一下,选择了一个我最惭愧的方式:“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为了薛飞,请你帮我一个忙。”
李希呆住了,似乎听到了一些极不寻常的事情。他孤独的脸上出现了惊愕的表情。
我不禁被他的表情刺痛,咽下十几年的鲜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的苍凉。
如果可能,我不想以情感为代价搬出飞雪,然后揭开他的伤疤。
李希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投下阴影,乌黑的头发在灯光下呈现出冷色,在白皙的脖颈上衬托出诗意的光泽。
沉默了很久,喉咙动了动,说:“什么事?”
“我要见叶”
李希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王若伊怕生,不喜欢见外人。”
这让我有点生气。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推三阻四。我是会吃掉她的恶魔吗?
“如果我必须见她呢?”
即使是李的,只要我愿意,我也可以来去自如。
虽然没人能抓到我,但对于大师级的施立来说,查明我的身份却是小菜一碟。这时候,爸爸这边就不好解释了。
“什么事?”李希抬起头,等着我给出一个公正合理的陈述。
自然答不上来。不要做过头,有负罪感。
一声叹息之后,我面前的光影忽明忽暗,李希走了。
我追了出去,在庄门前斩断了一人一马。
李希见我如此固执,终于松口:“明天江陵城聚威楼见。”
我感到高兴,说:“谢谢你,有一天……”他哪里需要我的帮助?最好能迎合他的心意。“天涯若比邻,海阔路远…”
李希打断了我,眼睛在夜色中依然清澈:“我不是故意要告诉你那句话的。”
我愣了一下:“什么话?”
李希没有解释,而是骑着他的马,扬长而去。
我望着李希离去的方向,思考着刚才那句话的含义。没注意到身边多了一个人。
伏念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我觉得我应该在这个村子里种一棵树。”
我随口答道:“什么树?”
伏念说:“岭南的特产叫‘香丝’。文人学者多取‘相思’之意来回应刚才的情景。”
相思树说相思,四郎恨曼迪。
我笑道:“那你名剑山庄的生意就大了。”
伏念:“哦?这怎么说呢?”
我指着边上的空地:“槐树下立着一把剑。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回见’。许多寻找婚姻的人必须来这里。”
还君之珠,谢君之尺,赐君智剑,望君相思。
伏念哈哈大笑,“据说你和李希一直不和。今天看到你的时候,它没有。”
我有点惊讶:“谁说的?”
伏念反问道:“不是吗?”
我咬牙切齿:“那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