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偶》四、白蟑 白蟑 免费试读
二、白蟑螂
尤芳头皮里的蟑螂一想到就炸。
蟑螂白天隐蔽,晚上活动,但是油坊里蟑螂太多了,大白天随时都能看到。他们从墙上的缺口爬了出来,飞快地跑了一会儿,然后又钻进了另一个缺口。或者从杂乱中钻出,迅速穿过空地,消失在另一边的杂乱中。
一天晚上,我和父亲睡了。到了午夜,我急着要尿尿。父亲骂,我只好起身陪我上厕所。他用手电筒照了照,让我跟在他身边。
我们走出厢房,我紧紧地跟着他。在黑暗中,我听到无数的噪音,我不知道是什么在移动2。突然脚背上爬了个东西。在手电筒的灯光下,我看到无数红色的想法在蠕动。墙上,地上,杂物上,油饼上,工具上,所有的东西都爬满了蟑螂。当我们到达磨坊时,场面更加可怕。石槽里有一只蟑螂,墙是匍匐的红墙。
白天阴沉沉的车间,到了晚上变成了一片鲜红的世界。
这一幕只能用恐怖来形容。我吓得紧紧抓住父亲的裙子。难怪他不想带我去厕所。
取之不尽的油和香油为蟑螂提供了丰富的食物,脏乱和黑暗为蟑螂提供了栖息之地。
油坊是蟑螂的天堂。
蟑螂小时候不长翅膀的时候,光滑的背上有黑线,长大了就长了两只半透明的翅膀。它们有六只脚和一对胡须。妈妈说这对胡子是它的武器。我深信不疑,因为我曾经看到一只大蟑螂在追一只蜈蚣。蜈蚣大概是误入了它的窝,被它踢了出来,绝望地跑掉了。蟑螂在后面摇着胡子。
蟑螂可能是世界上最丑的昆虫了。多足多手,结构复杂。仰天而死,肚子上的花纹复杂,让人起鸡皮疙瘩。
红色是华丽的,但却增加了它的恐怖,成为恐怖的颜色。
蟑螂都是红色的。但也有例外。有白色的。白蟑螂很独特。为什么是白色的,却没有人知道。
当我第一次看到白蟑螂的时候,我感到非常惊讶和害怕。它从油桶底部冒出来。它比普通的蟑螂还大,还没有长出翅膀。它是乳白色的,背上有淡淡的棕色条纹。没想到这么美的颜色会在这么丑的昆虫身上蔓延。周围有几只红色的蟑螂,在红色的背景映衬下,格外醒目妖娆。这让我特别恐怖。它在我脚下飞快地跑着,我吓得跳开了。它钻进了过道另一边的杂物里,消失了。
而父亲我最好的朋友思贤看到我的慌张,笑了。他眯起眼睛说:“鲍晓,那只白色的蚱蜢是一只好看的昆虫吗?油坊里还有一只婴儿大小的蚂蚱,是这里的王者。那天晚上你出来遇到它,它会冲你笑,把你的头咬下来当宵夜吃。”
“你,你胡说。没有那么大的蚱蜢。”我不敢说。
“不,哼,你看到那个洞了吗?”他对着磨坊之间高墙上的一个大洞耸了耸肩。“那只蚱蜢住在里面。每天,年幼的孩子都带着食物去喂它。不信你问你爸。”四弦不怀好意地笑了。
我想象着白蟑螂,却不敢去油坊的黑暗角落。害怕它会从黑暗中露出脸来对我微笑。
“爸爸。这油坊里有这么大的白蟑螂吗?”我伸手问道。
“什么?”他的脸看起来很惊讶。
“白色蟑螂。它好大。”我重复了一遍。
“谁说的?你看到了吗?”他的脸有点吓人,很认真地问。
他知道是思贤,就很生气,跑过去问他:“思贤,你跟我儿子说什么了?你说过那件事吗?”
“那是什么,一只狗的鼻子。”
“那是鬼,你别装了。他还小,要不要吓死他?”
思贤坏笑着说:“怎么了?”
父亲在油坊里没多大作用。他平时看起来木讷懦弱,没人怕他。但后来他生气了,跳起来搂住四弦,把他摔在地上。
这个动作闪电石火。他们还没看到,四根弦掉到了地上。
四弦楞了。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感觉到的。明明摔了父亲,脸却肿成猪肝色。他在油坊没有发挥作用,却被比他不是角色的父亲倒了,真是奇耻大辱。他像风一样跳起来,一拳父亲,父亲猝不及防。当他击中胸部时,他倒在了地上。
每个人都叫了出来。我被吓哭了。
就在它乱成一团的时候,传来一声大叫:“你在干什么?榨油不行吗?不挤就给我滚!”
骂大家的是油坊主任毕大忠。他负责榨油厂。油坊工人把油坊里的三个有权有势的角色依次排列,分别叫第一管、第二管、第三管。
大家都怕他,马上就散了,各忙各的。思贤也想溜走,不想毕大忠叫了一声:“思贤,你别走,我问你个事。”
四根弦抖了一下,不得不停下来。
毕大忠笑着看着他说:“你刚才说什么?我想我听到了黑色和白色的声音。再说一遍。”
思贤吓得脸色发白,嘴角抖动着:“我,我,我……”
“啪!”随着一声脆响,毕大忠扇了他一耳光,骂了他一句:“哼,什么意思?记住了,以后听你说些非黑即白的话。你自己滚吧,我也懒得再打你了。你听到了吗?”
思贤把脸埋在一叠声音里,道:“是,是……毕哥,你放心。而且,你会割掉我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