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次经过你的世界》第三章 仇敌 免费试读
我虽然恍惚，即使凭借多年的巷战本能也能轻易逃脱，但此刻我却着了魔，只是看着文件夹锐利的蓝色在我眼中放大，然后飞血继续放大...
当疼痛开始从额头蔓延开来的时候，我握紧了拳头，我甚至像野兽一样从喉咙里迸出了一声吠叫。
可能是我狰狞的表情让熊女士感到害怕，也可能是亮红色像街上的红绿灯一样闪烁，提醒熊女士适可而止...
拳头没有落在近在咫尺的熊女士脸上。它只是让玻璃门发出一阵难听的嗡嗡声，在我的耳朵里被无限放大——整个工作场所都充满了人们发出的这种嗡嗡声。
像无数的苍蝇在我耳边嗡嗡叫。
“怎么了？张楚轩，你在干什么？”
林雷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扶着门框，但我没有回应。
“我现在不能签合同！他在浪费我的时间！他能承受我的损失吗？!"
熊女士尖锐的指责声再次响起，拉了拉我的衣袖:“张楚轩，你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悄悄地转过身，看着林雷。
血从额头慢慢流过脸颊，我的眉角在不自然地颤抖抽搐。其实我眼睛里什么都看不见。在林雷面前——她只是看清我后后退了一步的幻觉。我的眼睛越过她，看着门在嗡嗡声中打开。
当雷蕾飞过那扇门的时候，我失去焦点的眼睛终于找到了焦点。她脸上流露出的是犹豫、慌乱和愤怒，但带着一点点的心疼，在我眼里渐渐清晰。
一张湿纸巾压在我的前额上。
“先止血。楼下有个社区诊所。让魏祖乔陪你。”
雷蕾的声音毋庸置疑。
我把湿纸巾压在头上，却不小心碰到了她冰凉的手指。
“熊姐姐，我们能进去谈谈情况吗？”
她的手指迅速抽离我的额头，刚刚着魔的灵魂随着紧闭的玻璃门飘走了。
“没事做吗？做你该做的！”
职场上的骂声终于消散了。毕竟，林雷说话了，没有人想当面反驳一个球队经理。虽然有一些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我这边，但至少人群散去了。
“还在这里干什么？去我的办公室，那里有酒精和纱布。我先给你绝育，别得破伤风。”
林雷抱着她的胳膊，低头看着像卫兵一样站在门口的我。
隔着玻璃门我听不到说了什么，但我能听到雷蕾。
够了。
“别在这里发呆了，走吧。”
我慢慢抬起头，伸出手想把我的林雷再拉回来。
“请稍等，我马上申请重签。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雷蕾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她出来了吗？
胡乱擦脸，不想吓到她。
“你怎么还在这里？你……”
我笨拙地擦了擦脸上的血，却看到雷蕾明显后退了一步。
干脆抬手使劲擦脸。
“我很好。”
“我真的没事。”
隔着脸的袖扣很疼，但我只是不停地擦脸，也不在乎疼。
冰冷的湿纸巾再次压在我的伤口上。
“别擦了，下楼去处理伤口。我来照顾熊姐姐。”
雷蕾回头看了一眼，说道:“姐姐，请提前向熊姐姐申请。我没有权限。”
“好，但是这个家伙呢？他只是不想动，但一直站在这里也不行。”
“林姐姐，让我去你办公室吧。你不是说有酒精和纱布吗？”
这是我的让步。我不想离雷蕾太远，也不想违抗雷蕾。在她沉默的注视下，我什么也抓不住。
拿着酒精和纱布，我避开了一切善意和恶意，一个人静静地走向休息室。毕竟林雷要配合雷蕾工作，所以我不能搞得一团糟。
我跨过休息室门口的破椅子，坐在铺着海绵的旧沙发上。我没有在意这里的潮湿和黑暗，因为桌子上有几盆即将盛开的茉莉花，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这似乎是我目前能接受的最好的镇静剂。
我摘了一朵蓓蕾扔进嘴里，蘸了酒精的纱布毫不犹豫地用力压在额头伤口上。那点小痛能让我神清气爽。
也许我应该利用这种痛苦带来的清醒，搞清楚自己的现状。我总不能这么迷茫吧？
但是手机上显示的日期让我更加困惑。
2019年8月29日。
这是我认识雷蕾的第二天，也是我生日的第二天——但我自杀的时候不是11月21日。
我的微信里有雷蕾今天早上发给我的错过的语音。她不是把我微信删了吗？
但是微信里只有一个聊天栏，就是我和她聊天，聊天内容几乎都是工作。
我的朋友圈里只有广告，眼花缭乱的广告。
今天早上试着删视频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这个？
“魏祖乔，你在哪里？你能来休息室吗？我...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小忙。”
我觉得不是手机有问题。我能隐约感知到，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但我不想告诉任何人——我不想做一个傻瓜，被当成疯子。
“啧啧，你刚才挨打的样子太惊艳了，咯咯。”
我在门框附近等着魏祖乔的出现，走廊里却看不到他，身后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这只是让我极度反感。
我非常反感，甚至不想转过身去看说话的人。我只是低声咆哮:“滚！”
“哟，火气不小啊？爱死你的毁容了吧？没什么，可以整容，但是等你老了可以省下这笔钱。反正你的客户都是大妈级别的，用嘴就行了。”
我握紧的椅背发出难听的嘎吱声，我扭头看了看身后的朱家子。
这个女人是我以前的同事，也是我以前的领导。
我非常信任她，也为她带领的团队尽了最大的努力，因为我是他们中的一员。
但是当我需要帮助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把我一脚踢开。如果说我和雷蕾的交往只是证明了我是个祸根的话，她最终让我看到的是我的无能。
这条毒蛇还在我面前喷毒液。
“别生我的气，敢和客户吵，你不是打架厉害吗？打那个女人，你敢吗？没关系。你很生气，是吗？晚上去找你师傅出气。反正你们俩都需要。不好吗？”
“去你妈的！”
高脚椅就要打这张可恶的脸了。我喜欢看这张脸此刻惊恐苍白，但椅子并没有在这张苍白的脸上绽放出鲜红。
我的胳膊被抱在怀里。
“老张！张哥！不要冲动！”
“放手！”
“张哥，雷蕾姐让我陪你下来。她给你发了条信息。你看！”
我松开了椅子。
因为手机真的在震动。
“走什么啊，野蛮人！走什么？你想在公司打人！？你当公司领导是个摆设……”
祝佳子的声音有些颤抖。魏祖乔把她拖到电梯后我还能清晰的听到她的挑衅，但是雷蕾微信让我不再有任何冲动。
其实在自杀的那天晚上，她也回复了我的微信，简单的四个字:“你说什么呢？”但现在她的微信依然简单——“不要留在公司”
我不知道蜜汁公主里面哪种奶茶最好喝，所以当魏祖乔拉着我的胳膊指着招牌问我喝什么的时候，我觉得我根本选不出来。
“你不喝原味奶茶吗？不是经常买雷蕾？”
我还是能感受到魏祖乔的紧张。不然一直挽着另一个男人的胳膊是怎么回事？
“那是给她的。我没喝过。我在减肥。”
我抽了胳膊，但是没用。
“你现在想喝点什么？不然就试试原味奶茶。雷蕾你喜欢喝的肯定不会差。”
“好吧，我来一杯。”
这次用了一点力气，也可能是魏祖乔要付出代价，所以最后把胳膊拔了出来。
现在我的心情不适合听轻音乐，即使魏祖乔拿着奶茶在我面前摇头:“张哥，这音乐不错，很舒缓吧？放松，让松下走吧。”
“我更喜欢听有歌词的歌。”
我一说这句话，就觉得有点后悔。毕竟魏祖乔只是想开导我。
他是我的朋友...
“但是仔细听，这个还不错，真的让人很放松。”
只是敷衍的一句话，让魏祖乔笑得眯眼。他拉着我:“要不我们去荡秋千吧？”
“不行，我们坐那个东西不合适。”
突然气氛不那么紧张了，我坐在角落的卡座里，魏祖乔紧紧靠着我坐下。
这让我又躲进了电话亭。
“张兄弟，幸好我刚好及时赶来...我都是同事。为什么一定要做得这么辛苦？”
魏祖乔一脸惶恐。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人家朱家子也是有备而来，你刚才看到店长了吗？就站在门口看着你。”
我摇摇头。我只是盯着魏祖乔刚刚放在桌上的手机。
2019年8月29日，没错，我没看错。
“如果你真的打中了朱家子，你就麻烦大了。你肯定会被当场开除。上个月，这个头衔被白白卖掉了。以后我们不能在一起做陌生人。雷蕾肯定会受到你的影响。唉，其实雷蕾对你徒弟真的很好。我给你介绍渠道，给你提成……”
“等等，你说雷蕾帮我提成？”
打断了魏祖乔的喋喋不休，借钱对我来说太敏感了，尤其是问雷蕾借钱？我甚至不想要她的佣金。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可以打开的微信里确实有四笔雷蕾转账给我的记录，是12500元。
全乱了。
雷蕾成了我的主人，我还在乎她借钱？魏祖乔和朱甲子成了我的同事？
额头的伤口在突突跳动，手里的奶茶被我撒了一桌子。
“张哥，你...?"
“我很好。”
我的声音有些平淡，我掏出纸巾盒里的纸巾，我开始擦拭桌上的水渍。
“我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纸巾越来越脏了。我换了一张纸巾，我开始渐渐从恍惚中恢复过来。
“啊？哦，你已经来了两个半月了。”
盯着我擦桌面的魏祖乔有些惊讶地回答我。在他看来，我刚才一定是脑子坏了。不然我都不记得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你是怎么得到的？”
我不在乎他是否直视我的眼睛。我相信我的脸除了有点血之外没什么问题。
“你和雷蕾一起来的。”
“我以前在哪里工作？”
魏祖乔对我的提问很惊讶。他在桌前直起身子，焦虑地看着我的额头...他甚至伸出手来摸我的额头。
“我很好，我只是现在有点迷茫。别碰我，告诉我就是了。”
“你确定你没事吗？为什么不去医院做个CT？”
这种关心让我有些感动。我拍拍胳膊，轻轻摇摇头，继续问他:“我们以前是地球的同事吗？”
“是的，我们以前在迪达信用保险公司。我和你是一组的。三个月前，雷蕾去公司探渠道。和你聊完之后我才知道怎么挖你。我认为你来惠普是个错误。这里有很多人，竞争非常激烈。我没想到你会做得这么好...所以我来了。”
"那么谁是我们在迪达的团队经理？"
魏祖乔说了一个我不知道的名字。
一个客户打电话咨询魏祖乔。客户现在应该需要他上门洽谈，但他迟疑地看着我，似乎不放心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去吧，我很好，谢谢。”
我推了推他的肩膀，很少见地说了声谢谢。
我现在所知道的，其实用处不大——反复擦拭后，看着抛光的桌面，我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脸。
同样的脸，同样的人。
好像事情没那么糟糕？
我被朱家子惹了怎么办？只是一只嗡嗡叫的绿头苍蝇。我现在是雷蕾的同事，甚至是她言行的徒弟。这有什么不好？
原来从地狱到天堂，可以只是一场梦。
桌上的倒影笑了笑，但随即皱起了眉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