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爷》第四章 鬼门关前转一圈 免费试读
我的养母，也就是我后来一直叫我妈的那个女人，她看到掉在地上的襁褓，好像明白了什么，过去一把抓住我，轻轻地把我从棉裤腿里拉了出来。据我父亲说，当时我的脸基本上是蓝色的，心跳也很轻微。我不知道我是累了，饿了，还是冻了，我不会再哭了。
我妈赶紧把我抱起来，脱了衣服，塞到我胸前，紧紧地依偎着，再也不肯放手。我父亲也很震惊，因为这个在他眼里被视为傻女人的女人，只能整天疯疯癫癫，胡言乱语，怎么能照顾孩子，还是个冻死的婴儿！
“傻婊子，快放手，把孩子还给别人。”爸爸对着妈妈轻声喊，对着我的生父微笑。
平日里对父亲很听话的母亲，此时此刻似乎什么都听不见。就看她着急的脸，把我紧紧抱在怀里不放手。爸爸终于被激怒了。
“傻婊子，我叫你把孩子还给别人。你听到了吗？”
我妈还是对我视而不见。她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跑到炉子前找小米，放在锅里烧热水煮粥。
“大兄弟，我问你个事！”我父亲在家里看了一会儿。“穷也是穷，”他心里想。
在一个到处漏风的房间里，只有一个土炕和一张三条腿的小破桌子。桌子的另一条腿被一根树枝捆住并支撑着。破桌子旁边，有两块石头，不知从哪里捡回来当凳子。这张破桌子和石凳陪伴了我十几年。小时候，我在上面爬来爬去。当我在学校的时候，我阅读和研究它。
在房子的窗户附近，建造了一个土坯大锅。长时间烧柴产生的烟已经把灶具附近的所有墙壁都熏黑了。
房子的横梁上挂着两个蛇皮袋，里面可能装着一些口粮和年货，以防老鼠偷。
在一个小房子里，几乎没有什么财产，似乎缺少了什么。“孩子”，生父默默地想起来了。
“怎么了？”爸爸似乎在帮正在炉子前忙着煮粥的妈妈，转过身来，又看了一眼她的亲生父亲，疑惑地问。
“大哥，你家里的宝宝都去哪了？”父亲怯生生地问了一句。
“唉！大哥哥，看看我家，哪里养得起宝宝？”爸爸对他的生父叹了口气。墙上的煤油灯斜斜地打在爸爸的脸上，一道长长的黑影打在墙上，露出一张无助的脸。
“家境贫寒，娶不起老婆。后来，这个傻婊子从村口被捡走，得了癫痫。不生病的时候看不出来。生病的时候可以吓死人。”爸爸从破桌子上拿起干烟斗，拿起一把烟叶，塞进烟斗，然后坐在石凳上自己抽。
“捡了七八年了，没见肚子变大，一只不下蛋的母鸡！”
“我不知道怎么了。在此之前，我在前一个家庭生了两个孩子，都是男娃娃！”爸爸无奈地说。
“是这样的，大哥，只是……”我的亲生父亲刚要说话，就听到坐在火炉前煮粥的母亲突然哭了起来，她非常不安。
“疯婆子，怎么了？”
屋里的柴火轰隆作响，散落的火花溅到灶外，跳到柴火上。微弱的火星一瞬间爆发，一瞬间熄灭。房间里越来越热了。
妈妈把我放在炕上，把墙角拉到我下面，然后脱下棉衣，把我盖上。她全身只有一件薄衬衫，但她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冷。
我父亲和生父想仔细看看，但我母亲把他们推开了。就在这时，一个弱女子用尽全力推开了两个男人。这两个人完全没有准备，他们立刻摇摇晃晃地往回走。我的亲生父亲就在我身后，甚至后退了好几次，都撞到了挂在横梁上的蛇皮袋。
本来他想痛得喊出来，可当我妈转过身盯着他，想吃他的时候，她吓得憋不住了，摸了摸头，尴尬苦着脸笑了。那一刻，笑比哭更难看。
推开我身后的两个人后，我妈从锅里拿了一碗粥，放在水桶的冷水里，冻住了。然后她跑到炕上抱住我，继续用胸前的体温温暖我。
虽然我还是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但是我的脸慢慢变得有点血色，我开始有一点微弱的呼吸。
我妈妈一直焦急地摸着我的胸口。傻妈妈可能天生就有母爱，这让她比男人更懂得关心和呵护孩子，虽然在别人眼里她是个傻子。
两个大个子站在他们身后，不知所措地看着。当我想往前走的时候，妈妈转过身，盯着他们。保护小牛的母亲像老虎一样凶猛。
过了一会儿，妈妈从桶里的凉水里把煮好的小米粥汤提了上来，用嘴喊了一声，慢慢喂到我嘴里。一点一点，光和光，慢慢从她嘴里喂到我嘴里。
而我，一个才出生一天的孩子，慢慢感受到她的温暖，用舌头吮吸。
门外，天空慢慢变亮，远处有公鸡在啼叫。
过了很久，我终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妈妈把我抱起来，把我裹在衣服里，抱起我放在胸前，温柔地安慰我。
那一刻，我从鬼门关转身往回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