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鸠回廊》第十四章 战后的迪亚 免费试读
迪卡忒气愤地回到房间，推开门。
“大家都退下！”人们听到主人的口气，都很害怕，急忙跑出了指挥官的房间。
迪卡忒拿起桌上的酒瓶，倒了满满一杯，不顾溢出酒杯的红酒，一口气喝完。酒还是出门前的酒，只是味道变了很多。
他想起老人在会上对他无情的责骂，所以他生气了。他在老人眼里永远不如他哥哥吗？一直活在哥哥的阴影下？
想到这里，迪卡忒高高举起酒杯，砸向地面。玻璃砰的一声被打碎了。
坠落的力量如此之大，以至于玻璃散落在房子的一个角落里。这时，一个身影蹲在本该空无一人的角落里，捡起散落在脚边的碎片。
“哎呀~没必要这么生气。”轻佻声音的主人是一个蒙面人。
“哼，不关你的事。”迪卡忒对于男性的出现似乎没有什么意外，冷冷的说道。找别的酒杯，可惜他的仆人实在无能。整个房间只是一个刚刚被打碎的杯子。
蒙面人渐渐走出角落的阴影，在迪卡忒面前优雅地鞠了一躬，说道:“其实你完全不用生气，上校。驻扎在法森的守卫都是萨坎家族的直属，还是有一定战斗力的。”
蒙面人手指一挥，面前突然飘来一个玻璃杯，慢慢停在手中，但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已经不见了。
“请使用它。”那人把完好的酒杯递给迪卡忒，迪卡忒看了蒙面人一眼，接过酒杯。
似乎是摔了杯子后生气了，迪卡忒原本压抑的心情发泄了不少，还是在外人面前，自己总要保持一种奥伯坦军人应有的风度，这一次往杯子里倒葡萄酒的方式显然符合很多规矩。
“哼，王家卫队？决定一支军队战斗力的，是军队指挥员的能力。”迪卡忒看来他们根本看不起法森的驻军，或者说看不起他们的指挥官盖尔王子。
“呵呵呵~”男人发出一阵不舒服的笑声。“别忘了，上校，盖尔王子的武器是什么~”
“我当然知道，这也是我攻击法森的目的之一。”迪卡忒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依依不舍道:“是你，别忘了当初的承诺！”
那人慢吞吞地回答:“请放心，是自然的。说到承诺，我们已经查出露娜公主在米多港，所以我们会有团长~”
“这次你确定吗？上次不是说公主在宫里吗？”迪卡忒然后又是半杯酒，转着酒杯。
那人再次鞠躬道歉。“上次有个小插曲，但这次的新闻极其准确~”
迪卡忒还在转着杯子里的红酒。看起来他的情绪已经恢复了很多。露娜公主在宫中的神秘脱逃也是他在历次会议中信心不足的重要原因之一。如果真如蒙面人所说，美度能活捉露娜公主，无论是为帝国还是为自己，都是一大成就...
“如果你的消息没错，剩下的就交给我的部队，但你要准备好我要的东西。”迪卡忒似乎对这个碾压东部平原的小渔村很有想法。
“这是自然，上校~”那人又鞠了一躬，这一次应该是该说的话都已经传达完毕要离开了。我看见那个人回到角落的阴影里，然后消失了。
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是迪卡忒已经习惯了这个男人来去自如的方式。可以说他和沙伊斯特一样不可捉摸，但至少这家伙不会插手自己的战争，知道自己的身份。
“亨利~亨利~”他叫了几个副官，平日里总是随叫随到的副官此时并没有出现。
你在吗？可能是副官给部队下达了进入东部平原的命令。你做梦去吧。这几天一直忙着在迪亚巡逻，处理善后事宜。现在，这些繁琐的事情已经交给了沃斯坦副元帅，我只是一个人在国王的首都。这次探险估计要有兰德高地攻略那么长，不知道下次能不能再回到这里。
迪卡忒他擦干杯子，换上一套轻便的西装，推开门，走了出去。
……
萨坎王国的首都迪亚是大陆上历史悠久的城市。根据记载，它的第一批居民是在“大灾变”期间从北方迁移过来的。
迪卡忒快步走在一个国王首都的主干道上，虽然已经解除了戒严令，但街上行人寥寥无几，甚至大部分都行色匆匆，而奥伯坦的士兵则继续在主要的街角巡查巡逻。
看着道路两旁以魔晶石为能源的路灯，多年来一直以自然经济为支柱，排斥魔晶石技术的萨坎王国，近年来也逐渐开始引进魔晶石，这也是萨坎和埃托利亚王国越走越近的原因之一。
迪卡忒想起了七年前的那场战争，卡利亚公国的分裂，直接导致了帝国实力的严重削弱。它一定是得到了埃托利亚王国的支持，才敢发动独立。
在迪卡忒看来，在大陆各方局势都向艾托利亚倾斜的当下，帝国近年来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屈辱。这场战争势在必行，为了重拾昔日大陆霸主的荣耀。当然，在他看来，奥伯坦帝国从未屈服于任何人。七年前的战争，要不是那该死的黑色流星雨，帝国早就不战而降，平定了卡利亚内乱。
当迪卡忒的思绪沉浸在过去战争的回忆中时，一个孩子在房子角落里打架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看到一个小男孩，一个大个子抢了他手里的篮子。篮子里装满了小麦粉和肉干。
“哼，区区‘灰人’配这么好的吃的，你也偷了！”男人扔掉小男孩，准备离开。
“把它还给我！那是我们的食物！”这个男孩疯狂地站了起来。虽然他是半个人，但他仍然抓住了篮筐的一角。在奥伯坦占领这座城市的这几天里，食物是按照奥伯坦分发的票据在指定的地方进行配给和交换的，而小麦面粉和肉干是为数不多的可以交换的上品。有街头人在黑市上抢劫倒卖也就不足为奇了。
“小东西！看来我要给你点颜色看看！”那人生气了，抡起拳头就向小男孩砸去，小男孩却任凭雨点般的拳头打在背上，他的小手还在拼命拉着篮子。
那人不耐烦了，这次直接从后兜掏出一把刀。“区区一个‘灰人’，死了可惜了！”。
就在那人向小男孩刺去的时候，他手里的刀被迪卡忒抢走了，然后上校反手扭了一下胳膊，那人痛苦的手里的篮子忍不住滑了下来。
“混~混蛋！谁在插手这件事！我肯定不会放过你的！”手臂被锁住的男人不停的尖叫扭动想要挣脱，但是在迪卡忒面前根本没用。
街角的噪音惊动了在一旁巡逻的奥伯坦士兵，几名奥伯坦士兵立即围住他们进行盘问。
“怎么了？！谁让你在这里捣乱的？!"一个上尉碰到的那种人，与其说是质问，不如说是询问。这几天国王们都不平静，偶尔会有一些反抗分子，士兵们的神经明显很警觉。
“叶军，是这些家伙干的。我是无辜的。”男子厚颜无耻地狡辩，立刻遭到了一旁小男孩的反驳。
“不行，这人要先抢我的饭！”男孩的双手紧紧地护着他的篮子，仿佛那是他自己的生命。
“敢在这里闹事！我们抓住它，关它几天！”上尉向士兵们做了一个逮捕的手势。对他来说，重要的是不要危及奥伯坦占领的事实。他不在乎什么是对什么是错。那只是萨坎当地人民自己的斗争。
队长做了个手势，身边的几名士兵立刻上前，在街角逮捕了这三人。就在这时，战士们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右手向左行了一个军礼。
这时，队长也认出了其中一个人，结结巴巴地说:“团长……没想到是你。”然后，仿佛短路的大脑突然接通，唰的一声敬了个军礼。
之前盛气凌人的男子怯生生的回头，冰冷凝重的眼神让他的腿在冷汗中瘫软。从奥伯坦士兵恭敬的敬礼来判断，他知道他一定遇到了一个大人物。
迪卡忒示意士兵们稍息，向队长下令，“此人违反配给政策，当街抢食，按既定临时措施处罚。”
巡逻队长领命，命令两个士兵押着那个人，“上校，你去哪里？需要派人护送吗？”
“不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迪卡忒淡定的挥挥手，以他的身手，就算没有武器，估计也没人能把他怎么样。毕竟他的实力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一般士兵的水平，有点像他哥的魅力。
“是的！”队长这次很快敬礼，转身带领小分队带着那人离开，但那人显然还没从惊慌中回过神来，腿都软了，只好让两个士兵把他扶起来。
等战士们都走了，迪卡忒转过头来，看着这个似乎比男人还有点骨气的小男孩，用等一等的眼神盯着他。不，这是前天在教堂的那些孩子中的一个。当时，迪卡忒看了一眼蜷缩在教堂里的孩子，男孩手臂上一道深棕色的伤疤引起了他的注意。
……
在王城南的一所房子里，迪卡忒坐在一张圆桌前。这是一栋两层楼的房子。虽然不是很大，但是装修很优雅。这个地区的居民原本是萨坎的贵族或富人，在奥伯坦包围首都之前，他们大多逃往南方。
站在迪卡忒面前的是索菲亚，今天这个房子的住户，穿着端庄的修女服。几天前教堂被封的时候，迪卡忒告诉亨利给他们安排住处。从这房子的陈设来看，副官干得不错。
迪卡忒拿起尼姑送来的茶，喝了一口，一股沁人心脾的清爽感立刻融化在他的体内，让他在烈日下汗流浃背，暑气瞬间消失。
“这是红茶吗？”迪卡忒他似乎感受到了嘴里久违的味道，一路上基本都在喝葡萄酒。
索菲亚关于迪卡忒的问题似乎有点准备不足，她结结巴巴地说:“是的...是的，它是红茶。它被放在茶叶上，加入冰块，然后在加入冰水之前压碎并磨碎。”
哦，这真的是红茶。红茶是北方国家的知名饮品，迪卡忒喝了不少，但都是热茶。真的没有喝过这样的红茶，给人清凉的感觉。
“真好吃。”迪卡忒看来婷喜欢这种新鲜的饮料，忍不住赞了一句，而她原本的热度似乎也平复了不少。
也许和迪卡忒的一次关于红茶的对话缓解了索菲亚的紧张情绪很多。她似乎鼓起了勇气，向团长行了一个深深的礼:“先生，谢谢您救了秀，还有……让孩子们有了住的地方。谢谢大家。”
索菲亚对眼前的占领者表示感谢。毕竟对方一次次救了自己和孩子。事实上，除了占领国王首都和控制物资造成的伤亡外，这些天来，奥伯坦士兵没有对国王首都的平民犯下任何罪行。除了军队本身纪律严明，也许那天教会当众打死了违规士兵，给他们打了一针强心剂。
迪卡忒举手示意尼姑起身说:“你叫索菲亚吧？你怎么还穿着尼姑的衣服，不知道水瑶教堂的禁令吗？”
上校没有正面回应修女的感谢，或者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去救这些不知名的萨坎居民。因为他下属的不道德行为？显然，那些玷污了奥伯坦士兵荣誉的人渣已经受到了他们应有的惩罚。是对这些弱者的同情吗？更何况作为一个职业军人，他早就抛弃了这种同情心。他追求的只是胜利，以及带来胜利的绝对权力和秩序。
“如果没有水瑶教会，我和弟弟早就流离失所了，教会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索菲娅起身答道:看来她对水瑶教会的信仰真的非常虔诚，因为萨坎北部的教会工作人员要么去空了，要么服从奥伯坦的禁令，放弃了他们的信仰。
迪卡忒盯着索菲亚，这个女人虽然软弱，但她需要坚持的东西，无论是对教会的信仰，还是守护流浪的孩子，她都不会屈服。这一次，他没有像上次那样执行禁令。他反而觉得眼前这位尼姑的身影似乎和一个熟悉的人重合了。
这时，修女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转身跑出了客厅。不一会儿，她拿着一堆整齐的红色衣服进来了。“这是你当时的斗篷。我洗了，现在还给你……”。准确的说是属于副官的，但是迪卡忒当时被征用了。
索菲亚是这么说的，但她没有给迪卡忒，因为不准确。从这位军官的威严中，她知道她在奥伯坦的军队中应该有很大的地位。这件斗篷是她这样卑微的人用过的，不知道对方要不要。
灰人，这是那些遭受黑色流星雨的人的名字。他们中的许多人在随后的几年中死于各种并发症。那些还活着的人从此被视为不吉利的象征。他们在内地被人为地划分为不同的类型，遭受不同阶层的排挤和歧视。
迪卡忒知道这个女人也是一样，她背上那道深棕色的伤疤在那天那件破破烂烂的衣服面前完全暴露了出来。他站起来，看着在他面前咬着嘴唇的索菲亚，而修女低下头，双手捧着斗篷，不敢看他。
只听“呼”的一声，迪卡忒接过红斗篷，摊开，送到自己的平装上。顺的披风，本来就是打架弄坏的，现在已经修补好了，感觉焕然一新。上校似乎没有把斗篷还给副官的意思，但是索菲亚暗淡的瞳孔似乎明亮了许多。
都说灰色的人会带来不幸，迪卡忒好像不同意。即使有诅咒这种东西，你也可以用自己的力量打破它。
……
在迪亚水瑶教堂的墓地里，罗兰将军站在一块墓碑前，墓碑前立着一面破损的大盾牌，显示着这块墓碑主人的身份。
“这个墓碑是迪卡忒的负责人修的。我们也尽了最大努力收集多姆将军的尸骨，但最终还是没能找到完整的尸体。”亨利站在罗兰将军身后，讲述着前一天的激烈战事。
罗兰将军伸出他粗壮的手指，抚摸着破碎的盾牌。时过境迁，然后他的好敌人多姆将军就被埋在了墓碑下。如今整个奥斯蒂亚大陆的格局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良久，老将军说:“亨利，有你跟着迪卡忒，真是福气。”
亨利听到这里，突然精神起来，回答老将军:“不，罗兰将军。”
在全军中，亨利资历很老，性格稳重，做事一丝不苟。一个人当副官有点浪费。
“迪卡忒团长虽然年纪尚轻，但在军中深得将士信任，假以时日必当将军。”副官似乎在解释刚才会议上对自己首长的严厉批评。
罗兰将军闭着眼睛，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紧紧地握着破碎的盾牌。而在他的身后，亨利似乎已经猜到了老将军的心思，因为他的脸上也浮现出一种悲伤的表情。
